晴天譯樂園

  早上去丟垃圾回來，看到園裡的雜草亂竄，有的長得比玫瑰還高，實在礙眼，很自然地伸手去拔。才用力一扯，右手拇指下方立刻被玫瑰的粗刺刮出2.5公分長的傷口，流了血。我怕得破傷風，趕緊上樓護理。

  雜草之所以茂盛，一是這兩個月的天氣很反常，雨下得特別多，省了我澆花的麻煩，也因此很少去花園整理。另一個原因是忙得沒有心思拈花惹草。

  我習慣在每份譯稿結束後留下一、兩個月的空檔，做些不花腦筋的事情，閒閒過日子。本來今年的工作進度都安排好了，可是一 位編輯朋友希望我幫忙一本小書，篇幅不長，文字簡單，作者我也非常熟悉，而且年底交稿即可。我估量以後，心想，就犧牲一點假期，利用原來預留的空檔翻譯好了，於是答應了。

  沒想到上一本書，我陷入藝術家散文的文字迷魂陣中，花費了兩倍的時間精力才翻譯完成。預留的空檔泡湯了，幾乎沒怎麼休息地開始手上這本書。

  原以為小說再難也難不到哪裡去，可是翻不到一頁，我就暗叫不妙。作者的文字很細膩繁複，故事背景在幕末、明治初期的土佐地方。那種毫不現代、又不盡然是古典的情境、風俗、用語等等，搞得我ㄧ個頭兩個大，一天只勉強翻譯七頁，看著全書厚厚的五百頁，加上校稿需要的時間，以及後面的書，我想「完了！」到年底以前，我不但無法休息，還不能像以前那樣三天打魚、兩天曬網的，必須每天都要掐進度。只要翻譯的壓力一來，我就無心去管別的事情，自己心靈的荒蕪都顧不了了，那還顧得著外面公共的花園。

  幸好，近一個月下來，譯事有比較順、速度也稍微增加了。翻譯時的心情也從剛開始時的呼天搶地，變得比較平靜、可以融入故事、甚至為主人翁的乖舛命運一掬同情之淚了。即使如此，今年的秋之旅計畫可能還是要作罷了。因為我這台翻譯老機器，每天的產出量有限，隨便加班，難免又要故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