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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從來沒人問過我,最喜歡譯過的哪一本書?因為同行只會問,你現在在譯甚麼?至於其他的朋友,連書都不愛看了,哪裡還會深入探討某一本書?問都不問。

  我自己也很少去想這個問題。因為每翻譯一本書,就像一段情緣的邂逅,短暫的交會後,就讓它過去了。有的或許還留下美好的記憶,偶而回味,有的已經完全忘諸腦後,即使別人提起,我還是一臉?號,那些書大概要怨我薄情若此了。

  但有一本書,吉本芭娜娜的『羽衣』,雖然不是譯得最滿意,只是每想起這本書,我就自背脊升起一股暖暖而輕淺的痙攣,陷入一股茫茫如夢的氛圍內。

  我譯這本書時已接近五十歲,紅塵裡轉過一遭,怎麼樣都已距離青春很遠,心態將老。可是在翻譯時,我那太急著長大而忽略掉的少女心思,竟然悠悠醒轉。第一次對吉本書中慣有的彷彿漂洗過的清潔不倫,疏離中又有細絲牽絆的各種情愫產生共鳴。有幾個影像,更是深深印入腦中。

  女孩為情煩惱而開車上山時,突然進入一個景致空茫但思路清明的境界,悟覺自己可能跨越了天界與人界的交接處。每次想起這段,我都有股靈魂飛升而起的感覺。

  書中的小鎮,是個多河的小鎮。河流密如織網,居民白天放眼所見都是河水,夜晚時夢中也聽到河水的嗚咽,生活與河流交織成一片。吉本描寫得很細膩,以至於我想起這本書時,也感覺那些河流化成我體內的血管,在我體內交織、串流,整個人有浮在溫水中的安適。

  這本書是她很年輕時的作品,她自己說寫得不夠好。我是在譯過幾本她成熟的作品後,才接觸本書,反而被那份清純的初心促動,勾起我自己的純真情懷。我喜歡書中清明光亮的意象,讓我感覺這世界的不美仍然有可愛的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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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bijinluc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